文艺生活
1992年,时年25岁的她已是四个孩子的母亲,面对着斑驳的土墙还有信息闭塞的村落,不知道母亲当年是否绝望过,25岁也许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可在当年那种特定的条件下很多像母亲那样的陕北女人不得不听从父母的安排,早早的结婚生子,彻彻底底的成为一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特别勤劳,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无论是上山砍柴还是下地干活,她的身上总背着我。我就像一盏微小灯苗,她用自己粗糙的双手和博大的胸怀呵护着我,直到我八岁上小学的时候才逐渐离开了她的视线。
我的家乡坐落在榆林一个深深的山沟里,村里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周围全是一道道山一道道梁,半夜里经常听到一些野生动物的凄凉叫唤,母亲就是在那样心惊胆战的条件下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十一岁之前,我离开村里的半径不会超过五公里。天晴的时候,站在山顶上可以看到高低不齐的山脉一直绵延到太阳落山的远方。要不是因为母亲从小不认识字,吃了许多没有文化的亏,也许我和哥哥就会沉溺于这片土地,像父辈一样埋头这座深山之中,也不会那么用劲地读书上学,母亲也就不会为我们受那么多的罪。
因为我们姊妹四个年龄相差不大,所以两个姐姐上学后不久,我和哥哥就陆续开始上学,为了赚钱供我们四个上学,父亲常年外出打工,母亲每天天不亮就进入地里干活,这一去她的衣服总要湿到脖子根,肚子饿了就吃点自带干粮,喝山泉水充饥。家里养的鸡和鸡蛋都拿来换钱,一个都舍不得吃,猪和羊喂肥了就卖掉,那是我们姊妹几个的学费,母亲怎么也想不到农民供学生读书要那么高的成本!但她从不服输,像魔术师那样从地里变出土豆、玉米、小麦、荞麦、高粱,凡是能换钱的农产品她都卖过,一分一分的挣,给我们积攒,母亲用那双干瘪的手把我们姊妹四人拉扯成人,母亲在贫穷年代对我们付出得太多,她把生活中最幸福、最温馨的时光默默地给了我们,而自己走过的却是一段艰难苦涩的路程,伴随她的只是那些空虚和艰辛的岁月。
今年我已30岁,也已结婚成家,由于工作的原因,我每月只能回去一趟,看着母亲渐渐老去的背影,无声的泪水流淌在心里。祝愿天下所有的母亲健康、快乐。(孟村矿 周晴亮)
编辑:徐超